一直相信青春应该做些什么,好让平淡如水的生活里,多些激动与喝彩,一直相信青春应该印证些什么,好让如梭的岁月在无声地流逝之后,还有些挥之不去的辉煌与亮丽。
而舞台往往不是瞬间显现。当我二十二岁那年为着毕业分配左右找关系,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地折腾一番后,仍是无奈地进到一家宾馆里操起了与所学专业格格不入的行当。孑然一身漂泊在远离乡音的喧嚣都市,人际关系的微妙、业务技术的生疏、生活的单调和刻板常让初涉社会的我感到莫可名状的恐慌与惶惑。 那些日子,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失意与挫败笼罩着我频临虚脱的灵魂,使我感到生命的漠然,我开始对自己最初的信念迷惘起来。
那是一个天抹微云、星落如注的夜晚,我揣着排遣愁闷的初衷去一家歌舞厅听歌,就在节目最后的点歌时间里,一位瘦瘦精精的老者走上了前台,主持介绍说他是某厂一位成功的厂长,以前干过钳工与维修工,他要为参加该厂订货会并出席今晚歌舞厅的领导和朋友们演唱一首台湾歌曲《橄榄树》。
音乐似船,灯影如画。老者凄凉苍老的声音回荡大厅:“为了梦中的橄榄树,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还有美丽的大草原,流浪,流浪,流浪远方……”明明灭灭的的灯光下老者忘情地歌唱,眼睛里依稀闪着泪光。霎时,我的心“格登”下沉,一阵电击的感觉流遍全身。音乐和人格力量的深深感染,使我呆在那里,忘了身在何处。我痴痴地坐着,痴痴地听着,迷蒙中,仿佛见到老者风雨中翻飞求索的踽踽背影。那一刻,我蓦然惊觉: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其实很淡很淡,而前方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不能因为眼下的挫败和失意放弃自己曾经高远的理想和流浪的激情。
是的,人的一生就是流浪的一生,无论是物换星移,无论是沧海桑田,都应该为着梦中的橄榄树,为着广阔的大草原,永不停息地漂流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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