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茶舍)并非真理,而是家园——我的信仰观 |
更新时间:2003/6/20 20:25:10 来源: 作者:哑哑鸭 阅读200次 |
并非真理,而是家园 ——我的信仰观 “信仰”二字拆开来看,是“相信”并“向上看”。“我所从事的一切活动真是有意义的吗?是的,但只有来自上苍的光芒照耀着它是才如此。”(维特根斯坦语)生命之树如果缺乏深入的根基,只扎根在松动的沙土之上,他就很容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会以为自己周遭的混乱是整个世界的混乱,并因此而浮躁不安,随波逐流。信仰不是要解决社会纷争,收拾社会残局,而是期望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引来一片天火,给人类冷暗的心灵些许抚慰。信仰不是一本正经的给你看现在的状态,而是告诉人们你可以是怎样的,你可能是怎样的。 你要向天观看,瞻望那高于你的穹苍。《圣经•约伯记》 狄金森有诗说: 等待一小时,太久—— 如果爱,恰好在那以后—— 等待一万年,不长—— 如果,能有爱作为补偿。 怀着爱的希望,生命的孤独才是可以忍受的; 怀着信仰的理想,我们的人生才可以坚持下去。 俄狄浦斯命中注定要毁灭,没有任何高层的意志和力量来阻止或是延缓这毁灭的后果。毁灭黑着脸对我们说:人存在的根基是虚无!人被虚无不负责任地抛出,又被虚无冷不丁地吞没。人对无数肉眼凡胎的同类神圣化,给人的存在和行动以无数意义上的光辉解释,都泄漏了人性深处对于生命之虚无与虚妄的恐惧。于是我们有了信仰,把它人格化为神,或把它价值化为爱、自由、正义、真善美——以在人性的无尽黑夜里点一只小蜡烛。神是人的投影,人的不屈,人的向上。战士啊,当你自觉与无物之阵孤身奋战时感受到身后神的目光,你的孤独和绝望都会因此而减轻了许多了吧! 让一大堆人争论并制定一个东西,比如法律。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经历,不同的生活经历带来了不同的观点、利益、要求……在充分民主的条件下也不一定真能博弈出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结果,而专制更是行不通。我们让他们先撇下眼前的一切,集体去教堂和上帝虔诚的说会儿话,回来后再做事会容易得多。美国费城会议的极大成功中,信仰的引导因素功不可没。这时候,信仰是个高标,引导人以高处的价值来指导选择和行动,暂时约束、忘记一会儿肉身俗事。这时候的与上帝说话,其实就是和心灵深处的另一个“我”对话,就是拨开尘垢,轻轻捧出人心底和“头顶的星空”一样深沉高尚的“道德律”。我们平时都有这样的生活经验:对话对象水平的高低、理解力的大小,往往决定了对话的水平和我们在对话中对内心的开掘程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幼儿园小朋友说孩子话。有幸,我们有上帝作为对话对象,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全知全能,且代表了一切崇高的价值。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你的光芒照大地 我们怀着火样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威力能把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 在你温柔旗帜之下一切人类成兄弟 信仰还是人的高标和底线。 高标,指信仰的向上性、理想性;底线,指信仰的劝诫作用。高标是天堂,引导人不断飞升;底线像地狱,阻止人们滑向深渊。 我常常感动与泥泞不堪的小村庄里的教堂:它是在人困顿绝望的边缘,轻轻铺设一道篱笆,抚慰并守护着疲倦的梦想。努力为善的人可以得到鼓励;那些不小心碰到魔鬼的人,也不会一恶开万恶来,而是通过忏悔在天国里打个滚儿,把灵魂洗个干净。个人的理性是脆弱的,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舒舒服服的躺倒(命运会迅速用世俗的材料在他身上盖一座舒适的坟墓,让他再也不想挣扎奋斗,让他放弃人的尊严),因为没了理想、动力;也没准儿哪一刻会一陷再陷(《神曲》可说过,地狱门上挂着“进入此门者放弃一切希望”)。以前批判宗教说它仅仅是人在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我觉得人还没完全成长到每个个体都能够勇敢坚强地在精神上独立行走,还远远没走出信仰时代。二十世纪科学和经济都发展最快,二十世纪人经受的战乱和被毁灭的恐惧也最多。宗教信仰的历史使命还没结束。 信仰带给人的客体意识。 我们去别人家做客时,会手足无措,意识到自己仅仅是个过客,进而规规矩矩——这是客体意识的好处,打破花瓶弄坏冰箱的事往往是主人们粗心大意干出来的。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是充满好奇,畏手畏脚的,大人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们以令孩子们惊骇的姿态肆无忌惮的破坏着环境、道德。然而我们渐渐长大,渐渐习以为常,渐渐膨胀,渐渐放开手脚,渐渐把世界当成自家后院随意摆弄。 信仰告诉人们:你会死,你是世界的过客而非主人,真正的主人是真主安拉、上帝……人只拥有对世界的暂时的使用权而非永久的所有权,因此必须谦卑地好好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将来好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交帐。 我个人想以“一个人的信仰”的方式自救,而非集体性的宗教。宗教是我的参照,我从中汲取力量以资前行。但体系化的宗教使我畏惧:体系化、制度化(包括世俗秩序以及精神秩序)往往流于琐碎,害于僵化。况且参照净土宗在中国的广泛流传就可看出,往往最粗糙、最简化的表面文章最容易流传广泛、传之久远,而非自救与救赎的深邃教义。 我常常看着树发愣,我称他们为兄弟。树代表了大地向上的愿望,就像人类的巴别塔。我常想,也许上天看人仰望的太辛苦了,便给人垂下了一根根绳子,比如宗教、科学、文艺、政经……于是,我开始向终极“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地攀登,颤颤巍巍,前仆后继。 2003年1月草成 参考:张茂泽—中国宗教文化选修课,方光华—中国思想文化选修课,郭宝华—伊斯兰文化选修课,卡莱尔—《英雄和英雄崇拜》,帕斯卡尔—《思想录》,加缪文集,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概览),圣经,摩罗散文,余英时—《红楼梦中的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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