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的海市蜃楼中,漫天都是各个时代,身穿不同服饰的你我重复着同样的血脉贲张。我的头和身躯随着你呼吸的旋律和卷起的花瓣慢慢摇动,直至旋转,直至倒下。情郎,哦,那来自于无尽世界中的低吟快要将我吞噬。你的棺木栖息在这沙漠的葬礼之中,地狱的海水拍打着哀伤之黑岸,四处狂喜得奔走相告;情郎,你可曾感觉到身穿黑色礼服的亲友们为你盖上的朵朵小白花?是的,是的,情郎,你无法感知。那一群飞去的天使不会再将你返还给我。如果,如果,情郎,如果我要进入你们的车马随你一同消失的话。天使可会齐齐怒目回头,用魔鬼的脸庞和火剑来震慑我?
但是,但是情郎,我并不害怕。赤裸的我害怕的不是死去,而是害怕起床,害怕穿上衣服去面对那重复的,没有意外或奇迹的现实。我也不要留恋这张床和这包裹我的天鹅绒,留恋那梦里的余温所赠我的一丝快慰。但是,但是情郎,死亡绝不是做梦,在永死之中我将把我用爱恋所打造的枷锁将自己锁在你肋骨之上,无所不在得照料你,用尽我灵魂中最后一口呼吸来在永生上帝面前为你祈福。
是的,我已经看到我的葬礼。教堂的钟声在远处幽幽响起,天国的回声激荡我的少女时的虔诚。那悦耳的赞美诗与祷告声编织着我归去时的伴奏。哦,情郎,请告诉他们不要哭泣。请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内心那澎湃的狂喜。是了,情郎,是了,我已经变得透彻,我已经挣脱生命的死结,我将可以在永死之中永世陪伴我的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