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随想：

　　对苏力和他的《法治及其本土资源》的批判在法学界几乎成了件极为时髦的事，报纸、杂志、专业刊物、通俗读物、虚拟社区，把个法学思想界炒炒嚷嚷成古龙笔下那个充满酒、女人、浪漫和恩怨情仇的江湖，如果百晓生在世，苏力的《法治及其本土资源》一定可以挤身兵器谱上的前三甲。现代通讯和媒体的发达使苏力不再是来历不明的小李飞刀，自然，他也不再是莫名就有了一身象陆小凤一样的绝世武功。自然，我们只要在网络上费点举手之劳，这位大虾的简历就会准确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苏力（朱苏力），祖籍江苏东台，1955年愚人节（因此很不聪明）出生于安徽合肥（但一直很瘦）。1970年12月入伍搞炮兵测绘（最高军职为班长），1976年6月退伍后当测绘工人，游山玩水8年，喜好写点新诗，一度想当诗人。1978年因高考成绩不佳，不幸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注：当时录取分数最高的是文史哲），仍不好读法律书，每每歪曲马克思的话（大意是“我总是把法律放在哲学和历史之后”）为自己的不务正业辩解。终于于1982年获得法学学士，并考研成功；但似乎又别有所思，赴广东海关分署“从政”。两年后二度考研，再次“混入”北京大学研究生院，就读于张国华教授门下学习中国法律思想史。一年后，赴美自费公派留学，先后就读于加州McGeorge School of Law和Arizona State University，获LL.M（1987，美国商法与税法）、M.A（1992，美国法律制度）和Ph.D（1992，法律的交叉学科研究）学位。实验生活多年，几度见异思迁，专业换了不少，飘流各地（包括海外），似乎才觉悟自己别无所能，只能读书、教书。1992年归国，任教北京大学法律系，先后聘讲师（1992）、副教授（1994）、教授（1996）和博士生导师（1997）。

　　当过兵、写过诗、从过政的苏力在留过洋之后抛出了“本土资源”说，这一学说是否正符合了“历史的徘徊和现实的迷茫的需要”，我不敢妄加断言，但对苏力的诸多观点我都存有大大的疑问。苏力先生曾多次在对待批评的回应中抱怨批评者未能很好地理解其著作前而匆忙出招，的确，连批评的对象都没弄清楚之前的批评似乎更多地意义在于展现些许少年意气，而不在批评的内容本身----与之相比，批评者更愿意让人们看到他敢于批评这一事件。就象一群初涉江湖的少年剑客，拔剑指向天下第一剑客既是他们自小的一个梦想，也将是他们能赖以成名的一个捷径，尽管后一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仍能达到“信心倍增”与“混个脸熟”的效果。当然，这一说法仅仅对于我和象我一样还在法学殿堂外犹豫或徘徊的青年们而言。对于大虾们的出招，自不在此列。

　　大虾刘大生在天涯社区抛出了苏力批判长文，并知会苏力及其崇拜者。我不是苏力，也算不上苏力的崇拜者，刘先生更不是勇于向高手讨招的意气少年，作为自称“草派”的刘大生是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讨得名气和混个面熟的。如果说此文是基于对苏力及其“本土资源”论的浓厚兴趣和思想碰撞的结晶，那么我认为该文在有些方法解析上尚不够严谨，也缺乏必要性。我想有些明显属于笔误或校对性的技术问题的，如果私下里与苏力先生讨论他也一定会乐于接受，这些并不是作者有意为之的错误并不涉及理论的方法解析，在本人看来无必要拔到这样一种高度。诸如在“苏力理论的方法解析”中“利用病句法”及其举例的分析等，归类实有些勉强。

　　苏力是很注重理论与实践的整合的，从他的行文风格与他文中所展示的相应调查就可知一二(特别是他如此强调“本土”概念)，然而不知为何，苏力的案例与调查结论总让人觉得过于书生意气，与实践脱节严重。我不愿否认苏力在调查中的认真与接受调查的基层司法机关的配合程度，然而作为一个经历丰富的思想者，对他在以他的教授身份通过某种渠道的支持得到的调查结果，苏力应该有足够理性和清醒的认识。但作为一个基层司法从业人员，我对他文中所引用的很多调查结论都不能认同，有些结论甚至走向了现实的反向。当然，我们不能要求每位学者都必须有与邱兴隆一样的传奇和体验，至少，我们对调查同样也应保持自己的独立的思考。由于并不知苏力先生的调查过程，只能提出我的疑问。作为江湖中的一个小虾米，我希望看到各门各派的交锋，而不是保持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死寂，希望大虾们彼此能少一些“不屑一顾”。

　　大虾过招：

　　1、许章润：“《法治及其本土资源》随谈”，载《比较法研究》1997年第1期。

　　2、强世功：“暗夜的穿越者：对《法治及其本土资源》的解读”，载贺照田主编：《学术思想评论》，辽宁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3、刘 星：“解读本土法律文化：评苏力的《法治及其本土资源》”，载《21世纪》1999年2月号总第51期。

　　4、徐忠明：“解读本土资源与中国法治建设——苏力《法治及其本土资源》读后”，载徐忠明著：《思考与批评：解读中国法律文化》，法律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

　　2001-10-13 18:2 首发于法网天坛写作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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